從地理風水看佛教建築
戊寅年「佛教建築」講座拾遺
雕塑大師楊英風先生後人寬謙法師﹙淡江大學建築系,畢業後五年禮拜覺心法師出家﹚,很有「大丈夫」氣魄,分別於戊寅﹙八十七﹚年初及年末,在台北市朱崙街的慧日講堂舉辦兩次有關「佛教建築」的研討講座。幸運的,筆者都能逢其盛會,會後就建築師、佛教徒及稍些風水地理的認識,筆者嘗試提出一些與會中主講人們的不同觀點,願讀者共享。
●一.佛教大師或建築師該不該懂得地理風水﹖
八十三年初筆者為了設計雲林縣林內鄉「白馬山」菩提寺以及南化水庫內山裡頭的大願寺,前後曾到中南部幾十座寺廟、道場參觀。深知許多佛教大師似乎都懂得地理風水,尤其對於如何環山水抱、地勢取採均十分考究,不知是否曾參考「地理師」的意見,或是以佛法的修為功力,做了不輸於風水師的特別營造。當時規畫大願寺時,精通地理的台北市臨濟護國禪寺住持明田法師也邀約了地理師就方位再作了確認,以期保能有六十年以上的興旺。
雖然,報載護國禪寺在七十八年,曾因明田法師的意見,由原來日本神社考究背靠大屯山的風水最佳氣勢,移轉了九十度,成為背靠近年已被工程破壞的圓山,而是否因此造成護國禪寺的發展逐漸走下坡,或預期若干年後能時來運轉﹙八十七年已被列入古蹟﹚,均未可論定,但知風水理論也深深受到出家師父的重視。至於,白馬山菩提寺是否也講究地理方位,則全是依照建造執照核准圖說放樣施工,可能恰好符合地理風水的優點,也無關於是否有考量了。
八十六年底,白馬山菩提寺落成後不到半個月,筆者獲知消息參加了在慧日講堂舉辦的「1998年佛教建築設計與發展國際研討會」,因為聽到設計花蓮聖覺寺的林志成建築師提到「中軸線」的字眼,筆者請問林建築師如何定下中軸線,是否曾考量地理方位的問題﹖卻激起台上幾位主持人的一番言論﹕「信不信風水正是信徒檢驗、選擇師父的重要標準,如果師父看風水,信徒還是趁早走人……」、「……如果建築寺院要相信風水師的話,那麼就拜風水師為師豈不是更直接﹖……。」頗有對風水師﹙地理師﹚不屑一顧的樣子,甚至認為佛教界蓋寺院還要找地理師,這是「對佛法的信心不夠。」
佛教是講求由內心證悟修行的宗教,如果將心放逸或專注於心外有關的學問,都屬心外求法是為外道。會中見眾多住持師父因有人先行發如是言論,又有戒律明示不應相信「外道」,原來一片「疑惑」也就平息下來,沒有人再表示意見,也不再提起是否應對風水作什麼態度。其實,筆者認識會中的多位法師建寺前後,一直都期望不違背風水,而能使寺院興旺百二十年以上,就風水的運用上也就繼續心照不宣。
● 二.環境不佳會影響修行。
對一個能到達「空無邊處定」體驗的佛法修行者,就不會受到五行的限制,而悠遊三界。從許多傳記裡,我們卻看到修行功力深厚的大師們本身也精通地理風水的學問,如憨山大師、見月老人、虛雲老和尚等古德、大師,在修築古庭、祖寺時,均能以優秀的風水常識來配合建築。因為面對大多未修行開悟的徒眾,不良的環境將妨礙修行。好比熱天大家都汗流浹背了,不開冷氣,卻勸說﹕「心靜自然涼﹗」根本是錯誤要求。
● 三.蓋寺院請地理風水師參考有錯嗎﹖
說實際的,年初這次號稱所謂佛教建築的「國際研討會」,會中談到的佛教建築僅僅是現代化的仿中國式的宮殿加院落建築群而已,並未提出古南北絲路或吐蕃西藏、天竺印度、泰傣緬甸等地的佛教建築研究。參加的外國代表只有設計紐約美國佛教會的中國式建築光明寺的一位建築師,想必是第一次舉辦未具規模之故吧﹗另外,不被認同的則是以「小乘」南傳佛教為號召,卻打算在泰國曼谷北方三十公里,要花用相當新台幣二十五億巨款,蓋一座類似飛碟,且被學者質疑的「大乘法身」塔。
如果談中國建築卻不具備中國地理風水的常識,似乎未能把中國建築的精神表現出來。由於地理風水學並不在現代正規學院裡教授,現代人又無法深入了解龐大的風水地理古文學說,便一律以迷信視之,造成此類學問的被忽視、漠視。
有趣的是中國大陸的天津大學等建築相關學者,最近十年來尤其比台灣的學者下了功夫,大量研究這種老祖先傳下的建築選址、規畫、設計、營造的特殊法則,知道風水學具備了中國古代哲理、美學、心理、地質、地理、生態、景觀等方面的豐富內涵,更包含著順應大自然的重要典範﹙語見《風水理論研究》前言摘要﹚。那麼,如果法師懂得地理風水,卻不能建議建築師參考﹔或建築師懂得地理風水,卻不能用來設計寺院,合理嗎﹖
據《佛音日報》報導,佛光山星雲大師準備花上新台幣十億元興建佛「牙」塔,安奉迎請回來的佛牙﹙並未說明是左犬牙或是右犬牙,人類只有四顆「牙」,佛陀其它三十六顆應屬「齒」﹚,而委託高雄一位「民間專家」﹙非建築師﹚規畫。如果說中國特有的地理環境學說是「外道」法,不值得提倡。照這種理論,那麼醫師或建築師出家的法師,因為醫術、建築設計是「外道」法,出家後就必須放棄所學,不可重拾舊學了,合理嗎﹖
● 四.禪宗大德虛雲老和尚重視地理風水的實例﹕
既然中國佛教建築只是中國建築的一部分,而興建中國建築就必須對風水學有正確的認識。為了證明中國佛教建築也重視地理風水,讓我們再翻閱一下八十六年和裕出版社出版的《虛雲和尚自述年譜》。1959年禪宗高僧虛雲老和尚圓寂,世壽一百二十,是近代已知最高壽的出家人之一。
虛雲和尚寫《重興曹溪南華寺記》﹕「……萬曆二十八年,庚子秋。憨公清山始入山重興祖庭,意欲填築龍潭,統一各家方位,糾正山向。閱時八載,工程及半,以魔事去,後雖重來,不久示寂。……」、「寺後橫山是象牙,乃本寺之主靠山。
自憨山挑培以後,歷次修繕者,不審山脈,削去靠山,使飛錫橋直衝寺後,形成洗背水,此一忌也﹔龍潭之右小崗,形似象鼻,係寺內之白虎山,挖斷數處,包圍不密,缺乏遮蔽,此二忌也﹔外往算溪路之山坳,破缺多處,正當北風,又無叢林掩護,此三忌也﹔寺之前後靠山不正,舊日頭入山門,即在現今西邊大樟樹林內,中有深坑。如現今曹溪門前,墓地坵陵起伏,穢積亂藏,坎坷寓目,幽明不安,此四忌也﹔雲海樓下之井,名羅漢井,在舊天王殿西邊,井右有一高坡,逶迤達天王殿門口,成為白虎捶胸格,此五忌也﹔寺後大山,雖號雙峰,其實太弱。更因寺之坐靠,不依正主,以凹窪為背,是以子孫日漸衰弱,雲至曹溪,房分只有五家,其數不上十人,不居寺內,各攜家眷,住於村莊,耕植牧畜,無殊俗類。
……
獨於其肉身所在道場,區區咫尺之地,輒不及百年而即中落者,雖曰人謀之不臧,要亦未嘗非地形之失利。相其陰陽,觀其流泉,岩虛語哉﹗雲察勘既竟,商諸李公,先定山場,以圖展布。」
曹溪南華寺是禪宗六祖肉身成道道場,經憨山大師整修七百多年後,竟然淪落如此地步,若非民國三十年冬,再經虛雲老和尚重修,可能蒙塵消失了。可憐後代禪師獨標「無我、無心、融於大自然、配合大自然、不見形式。」忽視世間有形,卻無法照顧後代子孫,嗚乎哀哉﹗
為了重修祖庭,虛雲老和尚乃「預期十事」,次第進行,其中﹕
一. 更改河流以避凶煞,幸一夜之間雷雨大作,水漲平堤,改反弓水為一字案,莫非神助無法促成。
二. 更正山向以成主題,外闢廣場,栽種樹木,綠蔭翳天,白雲覆地,望之儼然一清淨道場。
三. 培山主以免坐空,及築高左右護山以成大場局,中鑿蓮池,象鼻之吸水處也。
四. 新建殿堂以式莊嚴,其方向以坐癸丑向丁未癸丁八度兼丑未線,將與寶林門同一方向,既協定星,復觀大壯,堂堂正正,燁然巨觀,外像象王之居,中施獅子之座。均顯示禪門開悟者虛老精到之處,非不學者所能知悉。
民國三十八年,虛雲老和尚一百十歲回雲門裝修全堂聖像。雲門寺前經虛老「審地為基,配合山川形勢,燮理陰陽風水,更正山向,重奠地基,蕩掃榛蕪,大興土木,廣造梵宇,歷時九年﹔中央大雄寶殿坐西北向東南,辛山乙向,正對觀音嶺,案山佳勝,諸峰羅列,並有大小旗山,形成貴人拱衛之象,全寺梵宇稱合整個天然局勢,後座穩靠,前面開展,左右擁護,凶煞盡避,吉向全收。……」
又虛雲老和尚對鼓山蓮公老人圓寂入塔法語曰﹕「……擇地於白雲峰下,石鼓山中,靈祖留下,為古寺基,名曰華嚴,華上湧出無縫浮圖,八面錦秀,最妙第一,亥山子向,兼乾丁亥分金,四界分明,護神圍繞,今朝奉蓮公老人居此勝幢,一切時中,吉祥如意﹗」亦再再不忘兼顧風水地理,作為奉塔之參考。
故知虛雲老和尚洞見主山不正,是佛法不興其因之一,即配合山川局勢,詳加燮理,務求門庭興盛為要。今見未學、不學者強辭奪理排斥地理環境學的重要,特舉虛老之實例以規勸之。
● 五.密宗高僧也懂得風水學,顯教法師不懂怎麼辦﹖
傳說「七佛之師」文殊師利菩薩因為道場在五台山,特別照顧中國人,傳給中國人無數的星象、卜卦、風水的常識。目前許多佛教居士精通五術,就特別供奉文殊師利菩薩。
佛曆1185年,西元641年,唐太宗貞觀十五年,被藏人尊為「綠度母」的唐文成公主,因和番嫁給吐蕃王棄宗弄讚,除帶了三百六十部佛經及佛教文物外,並將中原特有的醫術、占卜術、陰陽五行、八卦算命等文化也傳入今之西藏,文成公主並協助被尊為「白度母」的尼泊爾赤尊公主,以精到的風水地理常識,克服惡劣的環境,建成了大昭寺。於是一千三百多年來,中土的風水地理學說深深影響了西藏文化,使西藏人了解環境會影響修行
。
如喇嘛教有一則修行的故事﹕有位喇嘛久修無果,請示上師後,上師要他將關房的窗戶全部打開,結果真的修成了。初級禪修的人很容易受到環境的影響,若環境不對,大殿偏斜不正,佛法正果不容易達成,虛雲老和尚深知此道,故特別重視環境的影響力,新潮的未學者,羞矣﹗
● 六.寺院既然蓋的是中國建築,應該有風水學的常識配合。
中國古代的風水地理師相當於現代的景觀建築師,風水地理學是從前必備的常識。而現代課堂不教,教授建築系的老師不懂的居多,反正古今流行「對不懂的就批判為迷信」以掩飾其無知,加上家傳的地理師又不擅長傳道授業,尤其如今社會上小部分的風水師、地理仙仔的品行不佳,引起反彈又經長期打壓,使風水地理學的地位每下愈況,真是十分無奈。
但是寺院──佛教建築既然蓋的是中國建築,應該有風水學的常識配合才是。因為,佛陀當時帶領僧眾遊方,常棲息於樹下、山洞,根本沒有所謂後來的「佛教建築」。後世有佛教建築的產生,如佛教初傳中土,中國信徒的「捨宅為寺」,也只是民居形式的一種。等到帝王崇信佛教,因大師宣稱釋迦牟尼佛是天竺太子身分,超越金輪王,所以佛寺建制就比照宮殿,而宮殿建築是特別講究風水地理的,但屋瓦則依建寺者身分,分別為黃、綠等不同顏色以用區別。
佛曆1177年,西元633 年,唐太宗貞觀七年,吐蕃王松贊干布遷都邏些,聽說是為了迎娶文成公主,而開始興建布達拉宮。佛曆2186年,西元1642年,明思宗崇禎十五年,五世達賴成為西藏最高宗教領袖,政權及於蒙古,正式開始政教合一制度,也建築布達拉宮的「白宮」,作為起居生活和施政布教的宮殿。佛曆2234年,西元1690年,清康熙二十九年,第巴桑結嘉措動工修建「紅宮」。佛曆2532年,西元1988年,西藏再度整修布達拉宮
,如今早已全部完成煥然一新。
佛教建築稱為「宮」的就以布達拉宮為唯一代表,早期是以兼有宣政作用的「寺」為佛教建築名稱,從寺、院、殿、庵、蘭若、精舍等名稱可用以區分與道教的廟、觀、堂、宮不同。「天下名山僧居多」注重山林修行的佛寺,改在城市興建時,難免也講究環境的佈署,以營造脫俗的氣氛。
● 七.為何早期的佛塔擺在中軸線上﹖
年末舉辦「1998年佛教建築傳統與前瞻系列講座」,第一節中國中央美術學院屠舜耕教授特別提到,初期的佛教建築在大殿前,均建有佛塔,後來逐漸往兩側移,最後卻縮小
供於供桌上。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來,「浮屠」──塔婆是代表奉祀「佛」的精神,最初「佛」的梵文發音Buddha,原來翻譯成用台語唸「浮屠」的發音為最接近,但借用了「佛」字以後,中國人便以「浮屠」來稱塔了。(塔、塔婆、偷婆梵音stupa)
佛滅初期約二百五十年間,印度的工匠不敢奢望去表現永遠滅盡的佛陀的人間肉體像,永遠滅盡的佛陀「法身」形體,人與天都是看不到的,由於不可表現佛陀最後身的禁忌,只能有聖物崇拜,早期佛傳圖畫只好以平﹙傘﹚蓋下的空座、佛足印跡、菩提樹、法輪寶、三寶標誌、馬象、經行處、舍利塔、弘法柱、金剛座等來暗示佛的曾經存在,即已滿足於有象徵其精神的存在。
本來古代雅利安人並不崇拜偶像的,尤其原始佛教是禁止製作佛形像的,至於優填王造像的「傳說」,是在佛像製作盛行的時代所產生的。而偶像崇拜對於佛教這樣一種十分精緻、帶有純哲學思辨的特殊宗教,按理是格格不入的。但偏偏是它,發展到最後,表現得最充分,超過了其它宗教,的確十分耐人尋味。
但後世為了必須人為地樹立一個權威,樹立一個精神象徵,「宗教」成立之後,智慧的內在因素就會表面化。後來,由於製作了佛像,總比憑空苦思觀想好多了。因而產生崇拜其所製作的形像的信徒,並伴隨著宗教禮儀,而發展成為一種膜拜形式。可惜信徒們從此不能感知心中的佛性,而相信外在的偶像才能救贖人類。
● 八.大乘佛教才開始有了佛陀的偶像崇拜。
建國於印度西北部的貴霜王朝更把佛陀改成印度化的阿波羅Apollon 的樣子,有著波狀毛髮,只是泛希臘化地區的佛陀,就連後來世界各國自行雕塑的佛像,也全然不同。而非洲黑人基督徒就曾把耶穌塑造成黑皮膚形像,以便讓同胞認同,真是異曲同工。清乾隆
六年,為了中國佛像的大量粗製濫造,便下令譯出《佛說造像度量經》以統一佛、菩薩、佛母、明王的造形。﹙當然這本經是大德造,非釋迦佛親說。﹚
原先佛像是被雕刻來模仿、思念用的,不是用來拜的。如今我們用金、銀、銅、木、石,雕塑了佛像,每天很虔誠的跪拜,是想能崇服佛的般若智慧,見了祂的形像,不忘祂的教誨,是為了「模仿、效法」他的行止,或如同看了父母的遺像,回憶父母的親情,在內心中與父母有交談的機會,此種禱告的心懷,也是各教信徒相類似之處。又,供花獻佛正如同我們以花圈裝飾在陣亡將士銅像前一樣,是在感佩其崇高精神,而不是求那些金銀物像的神祕加持。若說佛像必需享用供物,豈不把信徒嚇死﹖
但就造像本身來說,必會滲透進作者的主觀性,或以所謂當時各國的轉輪聖王,或以各創寺住持的形貌來製作,帶來佛陀﹙覺悟﹚境界的矮小化和固定化的弊端。把追求於眾 生內心的佛性變為外在的佛像,並不屬於佛教的精神範疇。何況各國文化所塑造的佛像,並不能使他國人民認識,而且會有陌生感。清淨何來此像﹖取相﹙像﹚則易顛倒迷惑。
如果拜石頭會感應有神祕的靈效,也都是自心的反應而已,沒有神奇可言。《金剛經》說﹕「若見諸相非相,即能顯現出我們如所從來的佛性。」才是最需要去了解的。否則 又被痛責為偶像崇拜﹙基督教也有十字架的圖騰崇拜﹚,豈不冤枉﹖
因此,可知千百年來從西域絲路傳來的佛教,一直隨著各國在複雜化,並漸漸地與中國儒家、道家精神交流,而形成特殊的中國佛教,很多哲學理論也逐漸有了中國特色。中國佛教建築當然也隨著各部派的修行方式,有了不同的布局。而且中國的陰陽、八卦等符號也併進,上了佛教的殿堂。
● 九.塔為何成了死亡的象徵﹖
在屠教授所展示的幻燈片中,有些塔的塔剎就現出了八卦的符號,中國佛教如此佛道不分,更成了台灣寺廟的特色。古代的塔是佛陀神聖的象徵,台灣佛教並沒有類似大陸的叢林制度,沒有寺田供給經濟來源,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有了靈骨塔、骨灰塔來安奉信徒靈骨,成為經濟的主要來源之一。屠教授就說中國的古佛塔很多是實心的,最多也只是一樓才可以進入,理面供的是佛陀舍利、佛像、佛經等。於中國大陸最近兩、三年,才有由港、台信徒投資靈骨塔、骨灰塔的興建。
見月老人在《一夢漫言》書中提到﹕佛塔應建在大殿的左方。也就是要建在龍邊,主殿左邊為大,又是建佛陀聖塔,當然可望佛寺香火興隆。後來卻有人主張塔不宜建在大殿前方及兩側,想必指的是靈骨塔、骨灰塔才有了禁忌。於是可知學者為何認為塔是「死亡的象徵」,指出中台禪寺在佛頭頂上安塔是「死亡的建築」,是不吉利的。
● 十.台灣的佛教建築能「直追唐宋」嗎﹖
文化大學建築系的李乾朗副教授在「福建佛寺與台灣早期佛寺之比較」後,特別提到蓋了十年才完成的香港志蓮淨苑新建築,其古色古香,有「直追唐宋」之勢,引起與會大眾的陣陣羨慕與讚嘆。
東海大學建築系的郭肇立副教授在「西方宗教建築之現代化」中,一直強調是十六、七世紀的歐洲「啟蒙運動」帶來宗教以及其他建築的現代化。其實以「天賦人權」為訴求
的反神權、反宗教、反傳統的啟蒙運動,是試圖擺脫宗教的圖騰,而期望走入簡約的希求。
竹間建築師事務所的簡學義先生就「空間禪」中,更舉出建在日本的基督教光之堂、佛教的蓮池下佛堂,以其外表已沒有宗教強烈的圖騰標誌,又讓大家心中盪出片片漣漪。
居於空氣潮濕的海島氣候的台灣,如今木材取得已十分不易,大、小木作的匠師也凋零待盡,加上基地的狹小侷促、嚴苛的消防法令,縱然業主有魄力,有足夠的經費,還要漫長的施工期,蓋好以後的維修更教人頭痛,看來希冀「直追唐風」將是永遠的夢。
台灣現代的建築學堂,似乎很難找到精通中國建築木構造的教授,而且能對唐朝建築下過苦功夫。因此教出來的建築師,能用鋼筋混凝土設計建造出仿中國式的建築物,已經很了不起了。
對佛教歷史很清楚的人,都喊出要「回歸佛陀時代」。在後期傳統佛教薰息下的台灣佛教建築,似乎尚難擺脫傳統的約束,佛教屬西方金,到九十二年止,顯教的運勢都與「兌」卦運相呼應而興盛。九十三年將走「艮」卦運,「兌」上缺、「艮」覆碗,將是顯教的大變革期,禪宗勢必大興,那以後可能才會有革新的「佛教建築」出現,筆者先如此預言,請讀者大德拭目以待。
參考資料﹕
1998年覺風佛教藝術文化基今會出版﹕《佛教建築論文集》。
1998年正見學會出版王武烈著﹕《藉今鑑古話心經》。
1998年武陵出版有限公司出版王武烈‧吳家樑合著﹕《藏風納氣好運道》。
1997年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出版方立天著增訂本﹕《佛教哲學》。
1994年廈門大學出版社發行謝應瑞主編﹕《法國啟蒙時代的無神論》。
1990年地景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出版天津大學建築系編﹕《景觀‧建築‧風水》。
1997年和裕出版社出版﹕《虛雲和尚自述年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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